俄罗斯手作玩偶艺人安娜·沃科娃（Anna Volkova）的工作室里股票配资门槛，精致的毛绒玩具正等待开启一段新旅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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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温顺的毛绒兔裹着粉色无纺布，安静地躺在纸盒里。它身穿浅蓝色裙子，头戴蕾丝蝴蝶结，脖子里挂一块木质铭牌，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和出生年月——Beatrice，2022年3月。很快，它将寄往中国的新家，一位“新妈妈”正在盼望它的到来。
在小红书上搜索“俄罗斯手作玩偶”，会跳出不少俄罗斯手艺人与作品的合影，并附有简短的自我介绍。他们的首条笔记集中在3月下旬和4月上旬发布，并很快在小红书收获成百上千名粉丝。一个名为Zakerina_teddyhistory的账号于3月26日发布第一条笔记，截至5月16日已收获超过9000名粉丝和1.3万点赞与收藏。
手作玩偶制作过程复杂，产量低，很多俄罗斯手作玩偶有着“OOAK”（one of a kind）的标签，意为独一无二，因此它们的售价远高于流水线生产的玩偶，从几百元到上万元不等。多位接受第一财经采访的中外从业者表示，目前中国手作玩偶玩家不多，市场仍处在探索阶段，价格透明度和支付安全等方面仍需完善。
“这个市场在中国比较新，肯定还存在很多问题，但是随着时间发展，可能会找到一个比较折中稳妥的交易方式。”网友“山楂小饼爱好者”告诉第一财经。这位玩家分享了3月底以来购买俄罗斯手作泰迪熊的过程和最新进度。不过受疫情影响，最近她一个包裹都没有收到，“我仍在等待我的熊”，5月6日，她这样写道。
俄罗斯手作玩偶
沃科娃从业已有10多年，擅长制作泰迪熊、熊猫、松鼠、鹿、吉娃娃犬等手作玩偶，风格甜美可爱，形象逼真。3月26日入驻小红书后，目前她的粉丝数已超过3700个。“最初的两周，我在没有推广的情况下获得了3000多个粉丝。他们买光了我的成品，还提前一个月排单。”她告诉第一财经。
另一个名为ANITEDDYS的账号展示了不少复古风格的泰迪熊。它们身穿精致的长裙，有些在颈部或腰间挂一枚火漆印。从泰迪熊有些稀疏的绒毛，到衣襟处裸露的线头，每一处细节都指向手艺人最爱的复古风格。账号主人安娜·茨恩波（Anna Tsymbal）已经做了12年泰迪熊。近两个月来，她已获得超5600名粉丝和1.3万点赞与收藏。
在手作玩偶领域，数量庞大的俄罗斯手艺人是绕不开的名字。在专卖手作玩偶的网站tedsby上，截至5月16日，注册的1641名手艺人中有1025名来自俄罗斯。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泰迪熊展会之一——莫斯科国际泰迪熊展览Hello Teddy至今已举办14届。
在悠久的艺术传统熏陶下，俄罗斯手艺人在手作玩偶市场独树一帜。他们技术娴熟，做工精致，能准确刻画仿真动物的神情与毛发，几乎每个玩偶都有不同的面部表情、独特的魅力和性格。此外，手作玩偶拥有内置骨骼，关节可以活动，赏玩性也更高。疫情之后，许多俄罗斯手艺人开始制作和销售关于针线和玩偶缝制的课程，由此涌现一批新晋手艺人，不断加剧的竞争催生出更多优秀作品。
此前，俄罗斯手作玩偶已形成较为成熟的商业体系。一只手作泰迪熊或仿真动物的价格从几百元至上万元不等，而球型关节人偶（BJD娃娃）的价格则昂贵许多，往往超过1万元。在“山楂小饼爱好者”看来，从作品的工艺质量来看，俄罗斯手艺人的定价较合理。新手手艺人和尚未形成风格的手工作者的作品定价相对亲民，而获过一定的国际奖项、排期较长、制作细节较复杂的艺术家作品，则维持在较高售价。
入驻小红书
10多年前，沃科娃还是一名贺卡设计师。她想制作一个网上看到的兔子玩偶，但这并非易事。有了灵感后，需要绘制图纸、塑形、缝制皮毛、填充内容物、上色，制作五官和指甲等细节部分，还要缝制衣服和配件等，过程精细而繁琐，需要用到各种不同的材料和工具。
许多手作玩偶手艺人选择独自工作。茨恩波表示，她没有请助手，所有图样都是亲手绘制并缝纫，有时也使用缝纫机。作为一名摄影爱好者，她经常分享自己的拍摄过程。和她类似，沃科娃不仅是设计师和裁缝，而且负责摄影、销售和经营账号，只在圣诞节和春天来临前的订单高峰期会求助裁缝助理。
手作玩偶整体工期长、产量低，因此需要提前预定排单。“山楂小饼爱好者”经历过长达数月的等候期，目前单子已经排到9月。另一位爱好者付小姐表示，稍微有些名气的作者的订单往往需要提前一两个月订。而知名度较高的手艺人比如Gakmancreatures，她的作品要提前一年多预定。
不过，即使销量可观，手艺人的订单也会受到市场不确定因素影响。随着欧美对俄罗斯的制裁逐渐升级，这些手艺人常用的宣传平台Instagram和收款方式Paypal被禁用，一部分人开始转向中国市场。
付小姐表示，俄罗斯地区的Paypal被禁用后，有手艺人咨询她是否有合适的途径，让他们在中国推广作品，最后对方决定使用小红书。沃科娃也在采访中表示，她写信给一位中国藏家，询问哪里可以写博客和分享作品，并由此了解了小红书。茨恩波的中国朋友也向她推荐了小红书，她感到新鲜而有趣，如今已累计发布60多条笔记。这些手艺人大多自己经营账号，借助在线翻译发布笔记以及和粉丝沟通。
市场小众
国内手作玩偶爱好者数量整体较少，他们只能通过社交媒体Instagram或其他网站了解和购买玩偶，比如专卖手作泰迪熊的网站tedsby和Bear Pile，也有一些代购。
付小姐从2021年初经营一家代购俄罗斯手作玩偶的淘宝店，目前粉丝数接近2万。店内商品以幻想生物为主，它们是类似仿真动物的毛绒玩偶，但不基于现实中的动物，而是结合多种动物的特征，色彩华丽。手艺人“水星的礼物”（Giftofmercury）创作的幻想生物较为热门，包括“春天龙”“栗鼠龙猫”“蛾猫”等。目前销量榜上排名最前的全款商品“春天龙”月销量为27。
由于手作玩偶在国内仍属于小众消费，这部分爱好者群体在过去十年间增长较慢，但他们普遍消费能力较强，粘性较大，有人甚至投入了数百万元。短短半个月时间，沃科娃就对中国买家有了大致印象，“他们的平均年龄比我在美国和欧洲的买家都要年轻”。
随着俄罗斯手艺人逐渐熟悉中国市场，国内的手作玩偶玩家数量极有可能迎来显著增长。在付小姐看来，国内买家普遍关心的是手艺人的产量和质量，“制作精良、容易买到到的新作者越多越好”，她表示。
对乐观的沃科娃而言，这段时间更像是摸底市场。眼下，她已经开始和5岁的女儿一同学习中文，正在研究中国市场的需求和偏好。
新潮玩？
从工厂里的原材料到工作台上的玩偶，再长途跋涉来到买家手里，这一系列步骤在当下的环境中并不容易。目前，国际格局发生改变，俄罗斯手艺人面临原材料短缺、生存空间缩减的困境，而中国的手作玩偶市场对他们来说也有些陌生。
此前，代购是联系国内买家和国外手艺人的主要桥梁，因此也存在信息不透明、收费不合理、过分抬高价格的行为。第一财经了解到，代购以介绍、导购为由收取费用，在极端情况对作品加价超过一倍。
现在，国内买家可以直接与国外手艺人联系，了解价格、协商支付和物流方式，从而避免中间商赚取差价。不过，也有部分手艺人选择通过代购推广自己的作品。多位受访人提到，手艺人入驻小红书不会完全取代代购，而是促进价格日渐透明。
以收款方式为例，一般有提前收全款、定金尾款制和制作完成再收款这三种情况。由于制作周期长，每一种收款方式都考验着买卖双方的诚信。“山楂小饼爱好者”就表达了对国内买家在个别情况下跑单的担忧。
沃科娃强调，中国是奢侈品的重要市场，虽然手作玩偶和奢侈品的受众未必重合，但刚刚掀开一角的中国市场仍然展现出了诱人的前景。付小姐则认为，如果有更多人了解手作玩偶，那么这一收藏群体会日渐庞大，或许会像潮玩产业一样蓬勃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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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净
沈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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